紫珍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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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2/13 9:47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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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雪芳,原籍惠州,就职于东莞。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、中国楹联学会会员、东莞市楹联学会副秘书长、东莞作协会员。作品散见于《中华辞赋》《中国楹联报》《时代文学》《飞天》《清明》《东莞日报》《东莞文艺》《南飞燕》《东莞书画》《西湖文艺》等报刊杂志,获全国征文、征联若干。

狐仙

多年前的那个早晨,我拿了条长长的小铁支,来到村外的桉树林捡树叶。林中,薄凉,金*的落叶铺了一地,踩着落叶,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脚下轻唱,几株芦花立在林边的篱笆丛中,摇曳着暮秋的晨风,雪白的身影微弯略张,如一张张轻扬在风中的白帆。我东行西走,每每是挑大片肥厚的尤加利叶子捡,然后是逐片逐片地穿入铁支,小小的我满打满算,准备串了满满的一铁支后带回家去给大人生火煮食。尤加利身上穿着厚厚的皮,小叶桉笔直笔直地,散发出的清新气味无处不在,飘漾在林中,这种不是花香的气味,我一直趋之为怡。那是植物身上散发出来的最好闻的气味,是那般地沁人心脾,醒人耳目,惹人芳心相许。桉树林的旁边,小山下,是个荔枝林,依着山势,自东向西。这荔枝是落叶乔木,叶子翠绿肥厚,躯干古朴、粗而壮且弯弯曲曲,整个树形如一把把撑开在山腰的巨大绿伞,与笔直的桉树形成鲜明的对比。太阳还来不及升起,荔枝林薄雾缭绕,如纱似烟,似有仙女白衣飘飘而过,我揉揉眼,却只见枝叶如墨。一只鹧鸪的翅膀蓦地掠过树梢,扑棱棱地划破林中的静谧,更给林野增添了几分神秘。

忽地,一阵凄凄地的叫声响起,我心中莫名地一紧,寻声望去,只见百米开外的荔枝树梢,有团雪白雪白的东西在枝条上晃动。曾听大人说过那山顶有豺狗,我蓦地一惊,窜向篱笆丛,躲在摇曳的芦苇边,透过篱笆隙望去,只见那东西依然嘤嘤而叫,似哭如诉,样子有点像小狗,但身子比小狗细长、漂亮。莫非……是传说中的狐仙?噢,噢,是小白狐,是小白狐!小白狐摇晃的枝头虽不算高,但要命的是,那是根探出池塘的枝条,塘壁已近一米。小白狐四肢挪移,欲下不能,一副举爪唯诺的样子。我心底一阵慌,正无措着,恍惚间那荔枝桠旁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。那身影,踩着塘沿,依稀一袭碎花白旗袍侧身而立,将双手伸向枝条上的白狐,再轻轻将白狐搂入怀中,接着,袅袅婷婷地,悄无声息地隐向树林深处。正自纳闷,那女子忽地回眸,隐约向篱笆丛投来一抹妩笑。我大骇,揉揉眼,定睛再看,林雾已散,哪有小白狐与碎花旗袍的身影?我*离魄散,忘了躲藏,顺着林中的小路窜往村中的公路,迎面碰见几个沐着晨光、担着犁耙牵着牛出田的村里人,而我只把“落荒而逃”的小背影留给那些对我投来诧异眼神的村里人。当我飞也似地逃回家中,正打算出门的母亲折了回来,望着一向小脸嫣红、而此刻却煞白煞白的我问:怎么了?紧紧地握着小铁支的小手冰冷着,撇下铁支后,在狭窄幽暗的小厅中,我爬上八仙桌旁的木凳上怔怔无语地呆坐着,对母亲的问话置若罔闻。

晨曦

布谷鸟每天总在朝霞未及绚丽时就欢唱:“谷谷,谷谷,布谷谷……布谷谷……”乐音此起彼落,扑棱棱扇翅声中,总可以准确无误地知道她徜徉于此树与彼间。朝霞妙曼时,晨曦开始流光溢彩地漫绕树梢,又或晶莹地跳荡在山顶摇曳的蒙草尖、牛竹叶尖、狗尾巴花、芦花上,真是再美妙不过了。

每当在这时醒转,无需睁眼,我也知道那穿过窗棂的晨曦,一如既往地如梦似幻。那是最美妙的尘埃之舞,轻泻漫淌中,就如一个个舞动的音符,仿佛那就是山野中的精灵们,踩着节拍,前赴后继地溜转着穿过我的窗棂,与我榻前的尘埃相携起舞、依偎缠绵,袅袅潺潺。聆听着布谷的乐音,心儿则踩着窗外草尖的露珠儿,真如吃了冰激凌般地甜蜜、惬意、清凉。此时,那素白着容颜的栀子花,肯定是沾着露珠儿香了整个山坡。布谷鸟的声音最是雄壮,在满园的鸟语中独树一格。离开床铺的第一件事,通常是走到朝东的窗前,映入眼帘的,首先是柔和的晨曦,晨曦就站在树梢,于叶间跳跃、曼舞,掀起金纱缕缕。鸟儿们在不断欢快、热烈地交谈着,仿佛是进行一场旷世的盛会。那不失时机就亮着嗓门儿的布谷鸟,正以其雄厚、独特的声线主持着盛会,将那些从四面八方赶来聚在枝头的鸟儿们哄得或是叽喳回应,或是婉转低吟。园中的蒲公英,摇摇她那白色的小花,在我的窗前飘过,风中,隐约传来小白花的歌声:“我是一颗蒲公英的种子,谁也不知道我的快乐和悲伤,爸爸妈妈给我一把小伞,让我在广阔的天地间飘荡……”小伞儿随着风飘呀飘的,放飞着美丽和希望。我轻轻地闭上眼,心越过树梢,越过小山,越过村庄,直抵母亲河东江。东江弯弯曲曲地离开万绿湖的怀抱,绕着山间向西而下,携着清风与明月、雨雾与风霜,淌成一路的清甜。有时,实在抵不住诱惑,便从后门出了后园,穿过荔枝林,迎着一径的朝霞走去。草尖、叶间的露珠濡湿了我的裙角,紫色的山稔花、地稔花沾着露珠拽着晨曦在山腰闪烁,那露珠儿,分明是仙女在夜里撒下的珍珠,耀了整个山坡。每到夏天,遍山的山稔、地稔果儿便会日益红紫带黑,它们开始甜了我的嘴巴,紫了我的唇。那山稔儿,倘若摘一篮来泡上高浓度的自酿米酒,是上好的行气、补血、养颜、益肾的好酒。灌木丛里偶尔一双蝴蝶绕着山花缠飞,忽又一前一后地相跟飞去,没入别的灌木丛。林中的鸟儿,并不因我的路过而受扰,照样热烈地在树梢欢唱、叽喳交谈,令人不免惊诧这林中生命力的充沛!布谷鸟就在脚边掠起,飞过草丛,没入篱笆竹丛。站在山岗上放眼眺望,群山连绵,东边的东江旖旎迂回,在朝阳下闪着光;北边的山麓下,白鹭湖宛然浩渺,山林起伏,静如西子。远处的山峰,总有白云缭绕;近处的群山,晨雾倘佯,晨曦的映射让雾隐于山坳、流连在密林间。这白鹭湖呀,原名角洞水库,每年都有大量的候鸟前来越冬觅食,烟波渺渺中常有成群白鹭飞绕,“白鹭湖”一名因此而来。云霞拥着朝阳,泛着淡淡的粉红。水天一色的东边,分不出哪是天哪是水,也许,朝阳就是刚出浴的仙子,朝霞是她的霓裳。我的心像只白鹭,扑闪着一天的希望,飞向蓝天!

晨曦带来一天的喜悦,而我的日子,就在“沾花惹草”中度过,在“荔枝树头叮啷当,菱角开花洒满塘......”的童谣中唱响,在“池塘的水满了,雨也停了,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......”歌声中飘去。院墙内,木瓜林中,花“藤”满绕,其实,那种不知名的花本不属于藤科,只因土壤肥沃、松软,以致生长茂盛得似藤般地漫绕在木瓜树头。这齐腰高的花枝,枝密叶茂地相互缠依,使得整片花地根本无下脚之处,紫色的花儿迎风摇曳,煞是美丽。木瓜总滴着奶白的芬芳,绿意盎然地,一个挤一个、一圈一圈地在枝头肆意往上生长。那时种的木瓜品种特别高大条直,伞般的大叶儿招展在风中、阳光下,摇曳着清凉,那架势像煞了热带风光。我常常驻足墙边,静静地看那摇曳的紫花儿,小小的心儿,满是喜悦。估计,那时的我心中早已塞满小诗意,只是太小,不懂抒发,小小的心儿只知道感慨、喜悦,记得后来真的为篱笆边的苦楝树、后园中的蒲公英、前院一角的桃花儿,都写过不少或芬芳或忧伤的小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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