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珍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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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华本草草木有本心,何求美人折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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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,屠呦呦团队在青蒿素研究上有了新的突破,在让我们振奋不已、纷纷感叹屠呦呦们是中国脊梁的同时,也让我们重新认识到了中国一项无与伦比的瑰宝——本草。

本草,最早见于《汉书·平帝纪》,是中草药的另一种说法。《说文解字》中说:“药,治病草也。”全世界约有35万种植物,有药用价值的近3万种,其中作为中药使用的约1万2千种。

在诺贝尔奖致辞中,屠呦呦演说了《青蒿素:中医药给世界的一份礼物》,在其中她引用了毛泽东的一句话,“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,应当努力发掘,加以提高”。

从上古神话传说神农氏尝百草,到战国时期神医扁鹊,东汉时期医学家华佗、张仲景,再到唐代药王孙思邈,还有明代时写下巨著《本草纲目》的药圣李时珍......一代代药学家们,怀着救死扶伤的理想,苦心孤诣,在本草的土地上苦心耕耘,才有了这绵延千载、历久弥新的本草的根脉。

草木有本心,何求美人折。风霜雨露的滋润、人力匠心的独运,最终造就了本草向死求生的焕然新生!

“百草之王”人参——草木有灵,心存敬畏

人参,因头足俱备、酷似人形得名。在众多本草中,唯有人参有大补元气的功效。在人气血虚弱、脉搏忽断忽续时,将大量人参煎煮之后每日数次服用,便能够恢复脉象。也因此,人参历来有“百草之王”的美誉。

又因为人参喜阴凉,忌强光,常年生长在层层植被的掩护下,极难寻找,人参渐渐被人们神化,成为可以成精化人的灵物,被称为“神草”、“地精”。

《范子计然》中说:“人参出上党,状如人者善。”《吴氏本草》亦称:“根有手足、面目如人者有神。”在古代这些医学典籍中,“善”与“神”的概括,赋予了人参灵性和人格化的特征。

而在汉代无名氏创作的谶纬类典籍《春秋运斗枢》中,也有这样一句记载:“摇光星散为人参,废江淮山读之利,则摇光不明,人参不生。”

“摇光”,也称“瑶光”,为北斗七星的第七星。这句话的意思是说:天地相应,北斗星中摇光星的光辉到达大地,才有人参生长;如果大川大山不能正常发挥效能,摇光星不能正常发光,野山参便不能生长。

而在古典名著《西游记》中,第二十四回中记载:在万寿山五庄观,有棵灵根,唤名草还丹,又名人参果。这棵树树三千年一开花,三千年一结果,再三千年才得以成熟。人若有缘,闻一闻能活三百六十岁,吃一个能活四万七千年。

在这些记载中,人参和其生长环境被进一步神秘化,甚至同天上的灵光灵气构筑了紧密的联系,人参大补元气的功能,则被夸大、渲染到食之可以延年益寿、万寿无疆,这些都充分反映出了人们对天地精华——人参的一种崇拜与敬畏。

千百年来,尽管野生人参十分难寻,一些经验老到的采药人,还是可以通过一些细枝末节,寻到人参的踪迹。

对那些祖祖辈辈相沿传承的采药人来说,“靠山、吃山、养山”已成为他们代代敬奉的家训。拜山、禁言、以木棍击打树木之音来确定方向、寻找前人留下的“兆头”、找到的山参籽绝不可拿下山,必须埋回土里……怀抱虔诚、顺应自然、心怀敬畏,这已不再是采药人与本草相处的一种准则,更是一种天人合一、至臻至善的人生境界。

“大海之子”珍珠——沧海月明珠有泪

珍珠,作为“大海之子”,因其“安神定魄,去腐生肌”的特殊功效,长久地闪耀在本草的篇目中。

据地质学家考证,早在距今2亿年前的三叠纪时代,珍珠便随着贝类的繁衍产生了。《圣经》开篇《创世纪》中记载:从伊甸园流出的比逊河,在那里有珍珠和玛瑙。

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利用珍珠的国家之一,远在上古大禹时代,便将南海“玑珠大贝”作为贡品。汉朝时,广西合浦已有了采珠这一行业。

最初,人们先发现和认识到的是淡水里的珍珠。如儒家典籍《尚书禹贡》中记载的“淮夷嫔珠”,指的就是淮水夷水的河蚌珠。而海中的珍珠一经发掘,便凭着优质的品色,令淡水珍珠黯然失色。而作为珠源宝地的南海,也便引得人们趋之若鹜。

《尔雅》把珠与玉并誉为“西方之美者”,《庄子》亦有“千金之珠”的说法,珍珠渐渐成为权力和尊贵的象征。从帝王冠冕衮服上的宝珠,到后妃簪珥的垂珰,都可见到珍珠夺目的光芒。

但珍珠最为人们惊叹的,却还是其极高的药用价值。珍珠药用在我国已有多年的历史。

梁代陶弘景在《本草经集》中说,珍珠有止泻、治疗眼疾的作用,唐代的《海药本草》也提到,珍珠可以明目、除晕、止泄。

而明代的李时珍则更加重视珍珠的药理作用,认为其药效在美肤。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:“用珍珠粉涂面,可令人间泽好颜色,涂于手足,立皮肤逆胪,除面(斑)。”

将珍珠粉研磨后敷面,可以起到护肤美容的功效。据说,晚清时的慈禧太后,每隔十天就会按时辰,服用一银匙珍珠粉。

关于珍珠的传说有许多,如“明珠射体孕西施”,认为西施是由珍珠化成,西施沉水而死后,又重新化为珍珠。在“隋侯之珠”的故事里,则将珍珠与人的道德联系起来,赞扬一种“知恩必报”的观念。

不过,最动人的一个传说却是与鲛人有关。据说,南海有鲛人,即我们熟称的“美人鱼”。她们善长纺织一种薄如蝉翼、纹理精细的绢品,每逢月圆之夜,常于礁石之上望着月亮,悲伤哭泣,滚落的泪珠便化成了珍珠。这便是所谓的“鲛人泣珠”。

晋张华《博物志》中载:“南海水有鲛人,水居如鱼,不废织绩,其眼能泣珠。”这个凄美的传说感动了许多人,珍珠也便在华贵之外,有了一重悲苦的意味。

晚唐诗人李商隐的“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”一句,也将珍珠永远地镌刻在了诗歌的疆域。

“九死还魂草”卷柏——置之死地而后生

从苍茫的戈壁沙漠到湿润的水乡菏泽,从茂密的原始丛林到神秘的雪域高原......每一味本草都有最适合其生长的环境,中药学将这种状况称为“道地”。

《神农本草经》说:“土地所出,真伪陈新,并各有法。”土地所出,指的就是同一种本草,产地不同,药性也会有高下悬殊之分。

在中药体系中,也因此形成了川药、怀药、北药、关药、淅药、南尧、贵药、云药、广药等一系列的地方产地名牌药材。

而在高达米的峭壁石缝中,有这样一味本草——卷柏。《中国药典》载,卷柏主治“活血通经、跌扑损伤、腹痛、哮喘”,是山里人必备的草药。

它卑微矮小,不过10厘米身高。几根柔弱的茎枝死死地扒住崖壁上的一点点泥土,然而就是这样,风霜无法摧折它,干旱亦不能奈何它。

而更为神奇的是,在极端干旱的环境里,卷柏能自行把根从土壤中抽出,蜷缩成拳头状,随风移动。遇到有水的地方,根部便重新钻到土壤里,寻找水分。

一场小雨落下,哪怕只是几滴甘露,卷柏也能从中拼命地汲取到生的养料,然后舒展开已卷曲枯干的枝叶,展露自己迷人的新绿。

在它的身上,有着许多植物都无可比拟的顽强的生命力,也因此,它在民间还有一个名字——九死还魂草。

屠呦呦在漫长的抗疟史中,因东晋葛洪《肘后备急方》中一句记载“青蒿一握,水二升渍,绞取汁,尽服之”,而领悟青蒿制备的最佳方法。

这短短的14个字,带给了无数人生的希望,然而中国浩瀚的医学典籍,却又岂只是这14个字能概括的。

从《神农本草经》到《名医别录》;从《唐本草》到《本草拾遗》;从《本草纲目》到上世纪发行的本草学巨著《中华本草》......浩如烟海的本草世界里,人与本草相互依存,亦相互抚慰。

枸杞、雄黄、红景天、杜仲、牛膝、何首乌、灵芝......这些本草化育于天地自然间,而一代代中药人,则恪守着“修合无人见,存心有天知”的自我守则,寻觅、采收、炮制,在他们手中,本草在“死亡”中迎来一次次“新生”,而中国的本草根脉也便长久地绵延下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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