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,就在山本五十六等日本海军将领策划偷袭珍珠港的时候,他们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一件事:在夏威夷岛上,还生活着15万日本后裔!
不过,相对于日本帝国主义的野心来说,这区区15万人在他们眼里,应该根本不值得考虑。
年12月7日,为了达到称霸亚洲、瓜分全球的目的,日军悍然出动,架飞机把无尽的炮火倾斜在了夏威夷珍珠港,炸死驻军人,伤人,基地内的舰支更是损伤殆尽。
这一天,不仅是“太平洋战争”正式爆发的起点,也是生活在夏威夷岛上日裔苦难日子的开始!
01夏威夷岛上的15万日本后裔
截止年,在夏威夷岛上,已经生活着大约15万日本后裔,是当地最大的外来族裔。时至今日,该岛上仍然生活着近10万日本后裔。
这些日本后裔是从哪里来的呢?这就要追溯到日本史上大名鼎鼎的“黑船事件”。
年,美国海军准将马休率领舰队强行闯入江户湾,要求日本开放港口、并逼迫他们签下了“日美亲善条约”。
武力孱弱的日本屈辱地一一接受,并把一部分日本人送到夏威夷岛,在此制糖,协助美国开发此地。
年,美国爆发“南北战争”,国内生产基本停滞。
夏威夷的糖制品顿时成为走俏物,于是,更多的日本人被低薪招揽而来,为繁荣夏威夷经济做出了不懈、长期的贡献。
这一时期有多长呢?几乎绵延了年,直到珍珠港事件爆发。
随着一批又一批来此工作的日本人老去、病死,他们的后代开始在夏威夷岛出生、繁衍,并获得了美国国籍,短短百年,一个庞大的日本裔群就出现了。
这些日本人的勤劳得到了回报,他们的后裔有的进入美军服役,有的进入当地政府工作,也有的过上了体会的生活。
当然,更多的还是像他们的祖辈一样,继续在岛上勤恳地制糖。
02日本人打过来了!
年12月7日,夏威夷港天气晴朗,海风轻拂。
当时,20岁出头的井熊已经服役夏威夷警卫队,为美军陆战队修建机场。在袭击的前一天,井熊正好休假回家,他后来回忆了当天的经历:
那天早上,我和家人在院子里喝咖啡,大概8点左右发现珍珠港方向的天空中有像烟花一样的烟团,然后就看到空中有很多印着‘日之丸’标志的飞机俯冲过来。我赶紧打开收音机,节目中突然插入了播音员愤怒地喊声:‘战争开始了!日本人打来了!所有军人立即回到自己的岗位!’
就在井熊紧急跑向集合点的时候,一架架日机开始疯狂吐出炮弹,砸在港湾里的舰船上,冲天的浓雾腾空而起,爆炸声绵延不绝!
于此同时,在珍珠港海军基地内工作的秋原,正在朋友家中,他也看到了这一幕。
我当时听到基地方向传来爆炸声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于是打开了收音机,突然听到播音员高喊:‘这是卑鄙的行径!’我和朋友跑出去看个究竟,发现眼前的珍珠港正在遭到攻击。收音机里不停地广播着:‘日本人打来了!这是战争!’
在夏威夷大学读大二的三保胜雄,当时正准备从学校去教堂,还没有出门就听到远处传来“嘭嘭”的爆炸声。
三保胜雄急忙跑到宿舍屋顶,眺望珍珠港方向,看到机翼涂着‘日之丸’的飞机在港湾上空飞来飞去,大团大团的黑烟从地面上、海上升腾,十分壮观,却也触目惊心。
日军偷袭珍珠港的时候,基地里的大部分美军正在休假,根本组织不起来像样的防卫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日机在空中肆虐,看着庞大的舰队在炮火中熊熊燃烧,沉没在蔚蓝的海水中。
03有住小姐的遭遇
就在珍珠港被持续轰炸的过程中,16岁的日本女孩有住正和姐姐一起乘车,从檀香山出发去怀厄奈看望父母,她们的汽车被驻扎的美军拦了下来。
一名士兵眼睛里充满了愤怒、怀疑的目光,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威胁她们下车,还刺伤了有住的后背,鲜血淋漓。
后来,这群美军没在她们车上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,盘问了很久,才放她们通过。
在有住小姐心惊胆颤等待盘问期间,她看到路上所有的日本后裔都被拦截下来,甚至有的人被直接带走,关押起来。至于他们后来的结局,有住就不知道了。
苏子小姐的家就在基地附近,得知日军偷袭珍珠港的消息后,父母忐忑地锁上了房门,要求她一直在家中,哪儿也不许去。
深夜,就在苏子躺在床上祈祷的时候,两名美军宪兵敲响了她的房门。
我代替不会说英语的父母去开门,看到两名持枪的士兵站在门外,枪上插着刺刀。他们不由分说地闯进来,向审讯犯人一样询问父母的出生地和工作,直到没有任何疑问,他们才一声不吭地离开。
这一天,整个夏威夷岛上的日本后裔都遭到了拦截、盘问和粗鲁的对待,但是,没有一个人敢抗议。
因为,他们都知道,自己的国家犯下了最严重的罪行!
04被关押,只是苦难的开始
不过,上述这些,只是日本后裔苦难日子的开始。
被严厉对待的,还是那些加入驻地美军和警卫队的日本后裔。
井雄和秋原回到部队后,他们的武器被缴走,所有人都被毫无理由地关押了起来,遭到美军宪兵的挨个审问,包括他们的身世、不良记录,乃至亲友的信息,都必须一清二楚地交代。
当每个人都交代清楚后,井雄他们就被美军赶到一块铁丝栅栏围起来的旷地,在里面等待调查结果。
熊本家在当地开了一家咖啡馆,他的祖父是第二批来夏威夷制糖的日本人,积累了一些资本后,就在当地做起了小生意。
不过,熊本的生意显然做不成了,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日本商人,他们的资金全部被冻结,家庭背景开始被调查。然后,他们被驱赶到一处空旷的营地,每天只有少量的水和食物供给。
在艰难地熬过几个月后,调查结果没有出来,但井雄他们都接到了一个令人惊悚的通知:“所有流着日本人血液的人全体集中!”
一位从华盛顿来的军官告诉井雄他们:“你们将被送往美国内地,具体去哪里,目前这还是机密。”
年5月,成千上万的日本后裔被迫登上运输船,没有人知道他们将要去哪里,也没有人知道未来的命运如何?
05只有效忠,才有出路
佐藤是一名商人,他们一家十口人也被迫登上了运输船,被关押在黑暗、潮湿的船舱,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。
是的,从登上船的那一刻起,佐藤、熊本、井藤他们就成了事实上的囚犯。
经过漫长的海上漂泊,每个人都瘦得皮包骨头,终于到了美国本土,等待最终的“判决”。
佐藤和熊本一家被送到了一处沙漠,那里关押着上千个日本血统的人。
漫天的黄沙、燥热的空气、简陋的帐篷,以及方圆一公里大小的铁栅栏,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关押营地。而在远处,像这样大小的营地数不胜数,一眼望不到头。
佐藤他们被宣布将要在此集中关押,直到战争结束。大人孩子哭成一团,可是,没有人会怨恨这些美国人,在佐藤他们这些日本后裔心中,发动战争的日寇才是他们仇恨的对象。
井雄和秋原的遭遇又不同,因为他们曾是美国的军人。
他们被要求写效忠书,只有写了效忠书的人才不会被关押起来,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。井雄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,身边所有的伙伴都一样!从秋原那愤怒的眼睛中,井雄看到了他和自己一样对日寇的憎恨!
要想证明清白,唯有上战场和日本人拼杀,向他们报仇!
经过漫长的审查、等待,井雄和秋原如愿以偿,被编入美军第步兵团。在战场上,他们将用日本侵略者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,除此以外,别无它途。
06被怀疑的日子不好受
井雄和秋原的遭遇算是相当不错的,因为,他们至少有机会证明自己。
仍旧留在夏威夷的三保胜雄、苏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。
由于他们是学生,且家境贫困,不具备与日本人勾结的能力。所以,他们只能留在岛上,忐忑地迎接日军可能随时到来的轰炸,包括美军日复一日的审查。
所有工作的日本后裔被停工,所有日裔的营生被中止,包括学校里的日本生,也被隔离在家。
幸运的是,他们还有学校老师的关心。
在学校的建议下,三保胜雄、苏子主动报名帮助美军修建公路和营地。
据三保胜雄回忆说:“我们学校有50人报名参加,那是一片地面坚硬的熔岩平原,在工作时经常受伤。不过,我们还是拼命地工作。”
让三保胜雄惊讶的是,和他们一起修建公路的还有很多年纪大的日本后裔,他们都是从四面八方自愿来的,不要任何报酬,也没有免费的饭菜,只是为了表忠心!
当大家坐在一起休息、闲聊的时候,哪怕没有人在旁边监督,他们都会聊起日寇发动的这场偷袭,谴责他们是无耻的贼,趁着主人家不注意来偷袭。
在这些日本后裔眼里,夏威夷就是他们的家,而他们也不是日本人。至于发动战争的日寇,早已是他们眼里的异族!
不过,让三保胜雄他们担忧的是,这种被美国人怀疑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呢?
07上战场、做炮灰,只为洗刷清白
年,随着二战全面爆发,井雄和他所在的步兵团被派往了欧洲战场。
在自证清白的激励下,团的日本后裔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!他们不怕流血、不畏死亡,经常喊着口号冲锋陷阵,成了美军在战场上的一把尖刀。
鉴于这些日本后裔的忠诚和勇敢,美军高层决定把他们调到东亚战场。
于是,步兵团又被火速调集到东南亚地区,对付攻势猖狂的日寇。
不得不说,美军高层的这一做法十分高明,颇有“以夷制夷”的故智。所以,在东南亚战场的岛屿争夺战中,人们经常看到同样肤色、同样面孔的日本人相互厮杀,如同世仇一般,互不畏惧。
值得一提的是,上文中提到的这些日本后裔,后来都无一例外地加入了美军第步兵团,包括有住小姐后来的丈夫。
为了证明他们的忠心,也为了洗刷他们的清白,这些日本后裔悍不畏死,敢于冲锋,经常抱着日军拉响炸弹,和他们同归于尽。
也因此,第步兵团成了美军在二战期间伤亡最大的团级部队!
按照建制,步兵团的人数应在人左右。但是,由于他们的伤亡率太高,在短短的3年里,竟然有多名日本后裔先后在该团服役,而死亡人数也高达余人。
不过,付出就有回报,尽管这些日本后裔早已有了做“炮灰”的觉悟。
后记
年,日本战败投降。
当年和井雄一起加入步兵团的日本后裔绝大部分已阵亡,包括秋原。他们的忠心终于有了回报,他们的父母、亲人不再被监视、关押,他们的生活水平慢慢提高。
更重要的是,他们的“清白”得到了洗刷,再也没人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们了。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,让井雄热泪盈眶,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左腿裤脚,他感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有住小姐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商店,尽管她的丈夫在和日寇的战斗中阵亡,可她和父母的生活都有了很大的好转。都是那些该死的日寇,让她失去了亲爱的丈夫!
在夏威夷岛上,曾经住着15万日本后裔,如今已不足10万,大部分人在战争中死去,有的在战后留在了美国本土。
如今,生活在夏威夷的日本后裔生活幸福而宁静,这是他们的先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,这份父辈的忠诚,让他们在当地获得了更高的社会地位。
如果有一天,日本再次发动侵略战争,相信这些日本后裔还会像他们的父辈一样,为了证明忠心而走上战场,你说是吗?